如晤

江澄同人【邀君与醉】——28

【贰拾捌】花火吞星

“你知道吗。”江澄问温醉,“魏无羡重生之后,见了我就跑,死皮赖脸地赖上了蓝忘机。他要是也赖着我,我还能不管他!我又不是当年那个要看人脸色的孩子了。”

温醉支吾道:“魏公子大约是想要点别的感情吧。”

“他要什么?”江澄点火就着,“图蓝家萝卜白菜,还是图他们三千条家规?”

“???”温醉疑惑道,“他不是图含光君吗?”

“闭嘴!”江澄恼羞成怒。

温醉就明白了,江澄知道魏无羡想要什么,他又给不了又想把人拴在自己身边,拴不住了就恼羞成怒跳着脚到处找不痛快。这和女儿大了留不住是一个道理,总不能逼着闺女一辈子不嫁吧。

坏就坏在魏无羡本来是个男的,剑走偏锋把自己活弯了。

还哪有资格说人家呀。温醉想,江澄要是点个头,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能弯成一盘麦芽糖。

“江澄。”温醉轻轻叫了一声。

金凌同蓝曦臣说过话,两个人并肩回走,金凌做贼心虚下意识地撇了树上一眼,正好与江澄视线相对。金凌顿时像被烫到了似的,目光躲闪慌张往蓝曦臣身边靠了两步。

江澄被打击得无以复加,指甲深深抠进树干,死死盯着金凌飞快逃离的背影。

他不明白。如果说他有负魏婴,活该被对方奚落,那么金凌呢?他们已经是世上彼此最后的亲人,他对金凌掏尽心肝,为何到今日金凌对他避如蛇蝎?

金凌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虽然骄纵但诚然是个心善的孩子。

都说当局者迷,莫非真的是他做错了吗?

温醉不知道江澄在想什么,从他的表情上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又不敢乱说话怕戳到对方痛脚。

直到再也看不见金凌的影子,江澄才把压着的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

温醉趁机把他指甲都掰劈了的手从树上摘了下来,他轻手轻脚地拔下扎进指甲缝里的木刺,把渗着血的指尖拖到自己面前——轻轻吹了一口——要不是江澄眼神太吓人他其实是想舔一口的。

江澄清清楚楚看见自己的手被拖行的轨迹和那个狗东西临时缩回去的舌尖,那可绝对不是就吹一口能算了的,他还会知道要脸呢,真稀奇。

他忽然想起狗东西前两天亲了自己一口,还稀里糊涂说了好多不要脸的话,这两天应该正夹着尾巴跟自己保持距离呢,结果一个不留神又给他钻空子了。

但是他说喜欢自己。

他应该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了。

他喜欢自己什么呢?

“你喜欢我哪啊?”江澄脑子一热,脱口就问。

温醉:“······啊?”

江澄顿时像座爆发的火山:“我问你喜欢我什么!”声音大得把躲进屋子的金凌和蓝曦臣吓得一个激灵。

温醉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捏着江澄的手半天一句话没说。

江澄把自己羞得耳朵尖都泛红,结果温醉连个反应都没有,江澄觉得自己绝对是被金凌气得脑子糊涂了才会问出这样白痴的问题。他愤愤把手往回一撤,打算从此之后离温醉远远的,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结果没扯动。

这厢温醉总算缓过来了,他清楚地明白这是一个送命题,答好了媳妇抱回家,答不好狗头难保。

在江澄恼羞成怒甩出鞭子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温醉伸出舌尖,舔了舔江澄渗血的手指。

他眼角绯红,嘴角邪肆地勾起,像是蛊惑人心的魅妖夜行。

江澄刚刚抽出来的紫电盘绕着主人的手指乖顺的盘了回去,白皙的脸涨的通红,在夜里也可看得十分清楚,像一颗晚秋压在秧苗上熟透了的正待裂开的柿子,温醉想。

不对,江澄这个脾气,更像是冬天黄泥房子外面墙上挂着的一串串干辣椒,红的诱人,吃下去却能把心肺都烧穿。

“怎么不打呀?”温醉笑眯眯地问脸上着火的江澄,“我就喜欢你打人,就喜欢你发脾气。”

这人是不是有病?

江澄终于把手指抽了回来,下意识地藏到了身后。

指尖还有方才的触觉,他不自觉地偷偷捻了捻手指,然后怒气冲冲道:“你恶不恶心,早晚有一天要割了你舌头!离我远点!”

“行啊。”温醉故意瞎说,“我等着你咬掉我的舌头。”

江澄整个人都红透了,连踢带打把人赶到了另一截树杈上,几十岁的老树被两个人闹得左摇右晃。

温醉蹲在一旁嗤嗤笑了一会,看着江澄的脸没有方才那么红了,故意道:“江澄,你是不是跟金凌关系总处不好啊?”

江澄头也不回,嘴硬道:“要你管。”

温醉循循善诱,低声道:“你看,金凌从小就没有妈妈,是你和金光瑶把他拉扯大的,他缺少母爱,所以叛逆。”

江澄果然上钩,一脸求知若渴地看着他。

温醉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劣根难改,调戏道:“所以你得给他母爱。”说完绷紧了一身皮,等着对方的鞭子落下来。

然而江澄的粗神经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完全没意识到对方在调戏他,反而一脸天真地追问:“所以呢?我应该怎么做?”

温醉险险逃过一劫,依然不知死活,继续道:“你可以试着放缓语气,必如每说一句话,就说一个‘呢’字。”

江澄:“?”

温醉哄道:“你试试?就假装叫金凌过来。”

江澄天真无邪,被老变态玩弄于股掌,悄声道:“金凌,你给我滚过来···呢。”

温醉再也忍不住,笑得搂着树枝打滚,江澄一愣脸颊再次飞速蹿红,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紫电再没留情,狠狠抽到了温醉背上,江澄剑眉紧锁,气得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温醉赶紧站好,面上露出后悔不已的神色以麻痹江澄,心里万马奔腾“今天晚上真是赚大了!”

扒窗偷看的金凌恋恋不舍关上窗户,他总觉得舅舅有点傻,在温新冢面前尤其傻,但这未尝不是好事。

反正自己总惹舅舅生气,要是那个狗东西能哄舅舅开心,干脆······

干脆让给他好了。

下一秒,长街亮起万家灯火,硝石与铁屑燃烧于半空,接壤墨蓝色的云层,爆开数朵璀璨的烟花。

白登的百姓欢呼着奔向街头巷尾。

他们要用热情将这里曾有的血腥燃烧殆尽,要用比从前更热烈的生命告诉世上鬼怪此间不可侵犯。

哪怕昨日是腥风血雨尸骸累累,这一日到来时,所有的故事都将翻开新的篇章。

下元子时。

聂二帮崔度把纸钱和供果分堆摆好,两个人站在一旁,静静等到了子时。

烟花绽开,崔度打开了火折子,却从怀中又拿出一叠黄纸,抽了一张,铺在一堆纸钱上烧起来。

聂二瞥了一眼,忍不住想起自家哥哥。下元节是祭祀先人的的时候,可是聂铭玦变成了凶尸,也不知烧纸他能不能收得到。

他满怀同情的看着刚刚十七岁的崔度,叹息道:“小小年纪能记住家里人的生辰八字,真是不容易。”

“您说笑了。”崔度道,“我从小顽劣自己的生辰都要母亲提醒,怎么有本事记住家里人的。”

聂二十分疑惑,看着他手中写满八字的纸条:“那这些是如何来的,你从族谱上誊下来的?”那也是很有心了,毕竟崔家这么多人。

“嗯?”崔度也很疑惑,“您怎么总以为是我家里的八字?这不是今天必须烧掉的东西吗?”

他又重复了一百年:“子时之前必须烧掉。”

聂二忽然浑身发寒,他不假思索劈手夺下了崔度手里的黄纸,毫不犹豫地就要扯碎。

崔度发了狂,不管不顾地扑了上来,将孱弱的聂二打到,嘴里一直叫着:“烧掉,必须烧掉。”

他像只报时的更漏,在特定的时间有不容许打断的使命。

聂二从没有像此时一般痛恨自己的无能过,他在崔度的手下几乎无力挣扎,手指被对方捏的动都动不得一下,更别提做出撕扯这样的动作了。

他想叫出来,让栖居在崔家的人都知道阴谋所在,可是崔度敏锐地发现了他的意图,毫不留情地堵住了他的嘴巴。

崔度的眼神变了,不再像是一个被操纵一举一动的提线木偶。

那双眼睛变得云波诡谲,充满了层层阴谋。

第一张八字已经烧完,演武场里弥散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聂二忽然看透了一切。

温醉和江澄曾经怀疑崔度被人夺舍,将迷魂香带进嫣红楼。其实不是,夺舍归来的人早就藏在了嫣红楼里,前去寻欢的崔度才被蛊惑,要在下元烧掉这些写满八字的符纸。

所以他们查不出崔度的问题,因为崔度本人根本没有问题,真正的幕后黑手或许早在千里外,任谁也无法寻到他的踪迹。

而崔度,也许在这场阴谋里只有一个使命,就是在这天时地利之时,将远远遁走的罪魁祸首请回来,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聂二手脚发软,已然不听使唤。他绝望地遏制着自己的呼吸,天时地利,还差什么?他不想自己变成温家进攻的棋子,然而无济于事。

“江澄身边有那个邪门的小杂种护着,你根本到不了他面前。”

“蓝家兄弟自有人对付,用不着你这个废物。”

“你去把金凌带来。”崔度笑道,“放心,玄门百家里最尊贵的小公子,我可舍不得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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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表白追文的小可爱们,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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